七位准仙保持着最后的姿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半空中,一个个表情痛苦,看上去像是在挣扎,但身体却一动不动。
在这个地方耗费一枚阵法造诣如此之高的法阵石刻,让萧聪感觉有点肉疼,即使是寻常由驭阵师布置的法阵,想要灭杀准仙,也需要一个酝酿的过程,就像当年的石塔阵,只有光路全部连接完成,才能将陷阵者完全封困,然后将其慢慢磨灭,修为境界不同,需要的时间也不同,但这一次迫于形势,需要速战速决,便不允许有那样一个酝酿的过程,本来布置一座对准仙直接奏效的杀阵已是难得,更何况又是一枚法阵石刻!
不过话说回来,凡有一得必有一失,这座法阵虽然见效快,但杀伤能力却弱了一些,最多也就能对付四五名准仙,现在困住的这七位准仙,跑是跑不了,可若想将其炼化抹杀,那就指不定要等到哪一天了。
估计杌豸他们也知道这事儿,否则面对萧家的顶级杀阵,就不会做这困兽之斗了。
在往外走的过程中,萧聪顺手从弥芥里取出古斗归篷服穿在身上,进而出了防御法阵,本来如此情况对他来说不适合脚踏实地,御空飞行更好一些,但年轻人并没有展开摘星翼,而是将护体罡气开到最大,迈着诡异的步伐,沿着奇怪的轨迹,一步步向谷朿所在的位置走去。
杀阵覆盖的范围内,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平面,支撑萧聪凭空走过那一道道沟壑和一个个大坑,并有一股子莫名的力量不断冲开阻碍在年轻人前面的一层层雪垄,形成一条曲折迂回的通道。
能够灭杀准仙的杀阵绝不是儿戏,即使是身为驭阵师的萧聪,行走其中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,这法阵不认人,一个不注意,连他也会被灭杀。
若是没有特殊需要,驭阵师其实一般不会在这样品阶的杀阵中行走,想要离开杀阵,也有对应的法阵石刻,对于如何在这杀阵中行走,萧家自然有对应的一套套方法,只是这方法十分复杂,而且每一座杀阵各不相同,年轻人在此之前虽然有所准备,但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,所以便将古斗归篷服穿在身上,里面的阵灵会指引他作出最准确的选择。
这就是年轻人不带其他人出来的原因--乌泱泱的那么一大群人,他都有点自身难保,怎么可能保证其他人平安无事?
萧聪走到谷朿身下,先是作揖一拜,歉然说了句,
“前辈,得罪了。”
而后从弥芥中取出一枚法阵石刻往地上一丢,五色光柱如异峰凸起,将谷朿笼罩其中,眨眼的功夫,谷朿便消失不见。
将谷朿解放之后,萧聪又来到杌豸他们几个这边,他右手轻轻抚摸着鼻梁,目色深沉,思索着该如何处置他们,
“单靠这座法阵的力量,想要灭杀他们六个,怕是得有个三年五载才行,甚至将他们一直束缚着都是件难事儿。
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,要把他们六个一起留下,肯定是不可能的,魔族又不是吃素的,手段邪性,考虑全面,习惯性留有退路,甚至他娘的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,正在赶来的路上!
我这边现在有三名齐天境准仙,五名通天境伪仙,再加上不灭焰,短时间内完全消灭他们其中一个,应该不成问题。
所以对于他们六个,只能一个个地对付,杀一个够本,杀两个赚一个,杀三个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,杀四个?唔,那可不敢想象!”
年轻人回过神儿来,微微一笑,重新具有焦点的目光定格在眼神挣扎却无济于事的杌豸身上,如果要给这六个要灭杀的对象排个队的话,毫无疑问,老贼必须得排在首位!
一来,这是萧聪夸下的海口;二来,老贼是躅麝的仇敌,将之灭杀有利于收拢人心;三来,老贼屡次失手,魔族却无有追究,甚至依然委以重任,足见对其信任和器重,灭了他,对魔族来说绝对是一记重创;最后,凡事都有个惯性,杌豸与他们已经打了太多次交道,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掌握他们的套路,而萧凤哲的法阵石刻已经是萧聪能拿出来的最强手段,倘若这一次还不能灭了他,那么以后恐怕也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,甚至他们有可能都会死在对方手里,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儿。
主意已定,萧聪便在杌豸附近布置起来,他现在虽然还玩不转以石刻阵之法,但对以生灵为阵旗的布阵之法却颇有心得,他要在这里布置一座法阵,以三位齐天境准仙、五名通天境伪仙、沈晋以及他自己为阵旗,集结多方力量,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杀杌豸。
不多时,萧聪的法阵还没布置完成,戚梭便赶了回来,之前他被传送到离此最近的传送阵里,不过几千里的行程,对于一个准仙来说,全速之下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。
两位准仙站在杀阵之外,各自诉说着对方不知道的事,并不时往法阵中看一眼,眼神复杂,作为在尔虞我诈和杀伐中活了漫长岁月的老家伙,眼睫毛都是空的,什么事没见过?事后稍微一想,就明白了萧聪所有的布置,包括出战的为什么是他俩而不是躅麝--因为躅麝性子太烈容易冲动,而杌豸又是他的死敌的,所以他不适合这项任务,也包括为什么手握杀阵石刻的是谷朿而不是戚梭--因为煌藤族的肉体天生就比爝蜥族强悍,所以谷朿在杀阵中受到的伤害也就比戚梭小。
显然,萧聪的表现又让两位准仙吃了一惊,这个年轻人,虽然看上去城府不深,但其心思实际却比充当师爷的欧阳寻还要细腻,只是平常不需要--或者说不喜欢在这方面有所表现而已。